名园老马 发表于 2024-3-5 16:56:15

收割稻香的美好回忆



春节期间,携家人拜访朋友,路过海丰梅陇农场,透过车窗眺望,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颇有故地重游之感,与之有关的记忆不期然地纷至沓来。  
1967年6月,放暑假。我呆在家里闲着无事,听说梅陇农场水稻大丰收,需请人手收割。我与发小商量着到梅陇农场做工,赚点生活费。 


我们匆匆准备好几件换洗衣服和当年最流行的绿挂包与铝制行军水壶及一顶竹笠。次日早上,就从海丰大湖出发,赴100多华里(约50公里)外的梅陇农场。  
当时,村与村之间只有不满一米宽的田间小道;公路也是只容两小客车相通的红土路;雨天,坑坑洼洼;日出尘土飞扬。  



南方六月,天热如烤,我们头戴竹笠,徒步经东闸到赤坑沙港大乡村后的小路直过南涂乡,再到赤坑流冲圩搭渡,约20华里。然后,马不停蹄,沿村道再走了30多华里,便到达可塘圩吃午餐。  

当时,餐饮业由各镇(公社)饮服公司管理的,每个公社、圩只有一两间食店,经营炒粉和干、稀饭。我们各以一角饭票要了二两稀饭。服务员拿着当时流行的单唇小砵在大锅里给我们打满稀饭,放上几片薄如蝉翼的猪肉,再洒几点酱油,递给我们。当时,大家生活清贫,没有副食品,年轻人饭量大,一餐能吃十碗稀饭,二两稀饭只能垫肚子底,我们再将酱油调开水充腹。  
当时,在粮食局、饮服、食品公司工作,算是“金饭碗”,他们有碎米、鱼、肉可买,自己也可以吃饱!  

饭后,我们继续赶路,经小路去联安公社所在地——渡头,再抄小路(小路只是约1米宽的田埂),当夕阳西下时,便到了梅陇农场部,走了一天的路,共约100华里。全身骨头像散了架般,筋疲力竭。  
彼时,梅陇农场是属于汕头地区管辖的副县级单位,是汕头地区第二个粮仓。整片农田一望无际,全是金黄的稻谷,亩产达到700斤以上。农场已应用拖拉机收割,但数量少,人工收割是机械的补充。  
当年梅陇农场没有自来水,由于靠海,该地不能打水井,只能引水渠入食水池。饮用水脏兮兮,一口盅开水静置一下,就会沉淀一层尘垢。  

恰巧,有位陆丰籍年轻人也和我们一样,来农场做帮工,就与我们凑成一组。 

我们三人扛谷桶、挑谷箩到稻田。打谷桶是由杉木做的上宽下小橢圆型木桶;约半桶处开口,口有一长约80厘米,宽20厘米、两边有圆孔的木平板;离桶底处与木平板圆孔相对有两个铁圆环,铁环两用,一为穿绳,可拉动谷桶,也可穿竹扛桶,二可穿围桶竹帘之竹子;桶内壁上沿有7个木夹以放竹帘之用,桶口平板处对边约上3厘米处有一直径约6厘米的孔,孔与拉绳可穿竹杆,为两人扛木桶之用。桶口内斜放小木梯子,稻把打在其上以脱谷。  

阡陌的田野上,金色的浪花荡漾。稻子长得太好了,我弯腰拼命割,其他两位伙伴使劲打谷,他们也打不完。我只能抽空挑谷子到谷埕晒。
初挑时不觉得重,田埂小,挑担走路很吃力,一不小心二箩筐谷子泡在水里,我咬紧牙关,硬挺肩膀,顶起来再走路。一个踉跄,跌倒了又爬起,好不容易把谷挑到晒谷埕。当时,我的体重只有78斤,两箩筐湿谷远远超过100斤。我吸取教训第二担挑少些。来来回回,把谷挑完。  
天太热,全身流汗,汗带盐分,汗水一干燥,满身都浮现薄薄的一层盐粉。现在,很少有人体会这种情况。  
黄昏了,一担担、一背篓一背篓的稻谷送到了晒谷场,堆积成一个个金黄色的山包,闪闪发亮。夕阳拉长了奔忙了一天农人们的影子,飘逸着一身的稻香,化着袅袅的炊烟,氤氲在村寨的空中…… 


那夜,月光皎洁,整个农场有一种超脱的朦胧美。晚饭后,盥洗毕,躺在地板上,手、脚、脸晒得发红,辣辣地痛。望着月光,渐渐进入梦乡。第二天,继续拼命割水稻、挑稻谷……我们割了一周,各分了11元钱,尝到努力后的成果,心里美滋滋的,高兴高兴地回家。没有经过饥饿痛苦的人,不知道粮食的可贵。未曾跟泥土打交道在土地里刨食艰辛的人,领悟不透“粒粒皆辛苦”的含义。  
几十年过去,仿佛如昨;当年的经历,不料,却成为我人生历练的财富!如今,新农村如火如荼建设,大家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来源:善美东岸文字:钟淡图片:网络编辑:马泽松审核:黄晓萍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收割稻香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