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浪鱼——大海的味道

名园老马

如果问长住海边的我，哪种鱼最能体现大海的味道，那我的答案是巴浪鱼。开港时节，经过了几个月的休养生息，渔民们整装待发，巴浪就这样随着渔船从它们们熟悉的海域来到人类的餐桌。

巴浪鱼，有个可爱的学名叫“蓝圆鲹”，也有人称之为“池鱼”，体纺锤形，稍侧扁。脂眼睑发达，前后均达眼中部，仅瞳孔中央露出一长缝。上颌后端较钝圆，体被小圆鳞，有侧线，侧线直线部的全部或绝大部分上具棱鳞。胸鳍长与头长之比随鱼体的大小而异，背鳍前部上顶有一白斑。 巴浪鱼作为传统鱼类，若论珍稀和肉质细腻，肯定无法和石斑鱼和野生大黄鱼等相提并论。许多人认为巴浪鱼粗皮糙肉，价钱低廉，对其嗤之以鼻。而做为从小长在海边的我，却觉得巴浪鱼虽然肉质相对比一些名贵的鱼类粗糙，滋味却很美妙，咀嚼起来特别有劲，鲜美异常，一点都不比一些名贵鱼类来得差。而且繁殖力强盛的巴浪，是野生鱼类之中的旺族，营养丰富，至今无人工养殖，是中国海鲜市场上极少数纯野生的海鱼之一。

小时候的家，离码头很近，早上三四点的时候，总能听到渔船归来的声音。若是到阳台推开门，便可以看到鱼船入港，满载而归，人声鼎沸的码头。那里是这个渔港小镇的缩影。冰盘层层叠叠、有规律的高高叠起，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海鲜；不同的鱼贩子穿梭在人群当中，左看看右看看，看看哪条渔船下来的海鲜更大更漂亮，哪个种类更适合自己贩卖；经过了一夜辛苦劳作的渔民正坐在那码头旁边简陋的早餐店，有的喝糖水有的喝咸粥，以求尽快抚慰自己那久未进食的肠胃；船老板与鱼贩们、批发商们在讨价还价，想为自己的货物争取个好价格。巴浪鱼在这种情境下是很快会被一扫而空的。小镇的人们都很喜欢这从大船新鲜上岸的巴浪。

靠海吃海，小镇上的人大部分以海为生，关于海鲜总有很多种方法烹饪，炒焗焖煎煮，不同的海鲜有着不同的做法。而关于“巴浪鱼”，镇上的人们偏偏爱于将它晒干，将之成为“巴浪脯”。这晒巴浪很简单，清洗干净蒸熟，连日暴晒就是了，日光充足的话，两天后就差不多晒好了。每逢开港时节，镇上家家户户或多或少都会买上一些巴浪鱼，就像是如今的节日仪式感那般。镇上都是自建的房子，从阳台放眼望去，窗台、阳台、屋顶，到处都摊晒着巴浪，避风港旁边的草地也成了晒巴浪的好地方，那段时间，整个小镇的空气里都是大海的味道。 母亲和阿姨在晒巴浪的时候，我们这群孩子总会围在身边，眼巴巴地等待着巴浪出锅，以便能第一时间吃到新鲜出炉的巴浪。只要火候把握得好，新鲜的巴浪鱼蒸熟的时候肉质便能紧实不松散，鱼香味远远的就能闻到，让你真的吃到“鲜”的感觉，让我至今念念不忘。作为海边长大的孩子，巴浪脯也是我小时候最简单的零食之一。出门玩的时候，随手抓一把妈妈晒在阳台的巴浪脯装裤袋，边走边边剥了往嘴里塞，忘不了那干干的，硬硬的，越嚼越香的味道。而完全晒干的巴浪，稍微一煎，味道简直美到天际，有嚼劲且带着一股海洋的纯鲜味道，越嚼越香。

记忆中的味觉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时过境迁可能无法再去清晰地描述，但当你吃到的时候你就知道，是它了。如今，“巴浪鱼”成了我心中不可复制的情怀，承载着我美好的童年回忆。
记忆中，耀眼的阳光下，铺满巴浪鱼的网架在海风的吹拂下摇曳，远处的碧海蓝天，眼前的房子、鱼干，是我心中永远美丽的风景。











本文来源：东岸，图文：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