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生

名园老马

近日，自己的“战地”成果——花生，终于圆满收官。那种久违的收获滋味溢满心田。四个月的时间，短暂而又漫长，等待中期望，从松土播种到成熟诱人的丰满呈现，期间流过汗水和付出辛劳的回报看似弹指而来，其实，个中滋味唯有经历之后，才能更全面地体会领悟。原来每一个收获都不是简单的唾手可得。

很多人都应该见过长在田里的花生，我们客家人也将它叫作地豆，至于其他别名更是可以列出接近十个。是农村田园应季种植，不足为奇的一种常见坚果，其食用和药用价值早已深入人心。从它的种植情况以及遍布的范围足以知道，人们对它的偏爱直接反映了它被接受的程度。可是喜欢归喜欢，那只是味蕾对它产生不想抗拒的钟爱。至于那种耕耘者对于一颗幼芽，走向开花结果的过程，如果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劳作参与者，很难体会得到那种从勤劳的付出，到收获满满带来的精神鼓励，那种挂在脸上的笑，也是一件挺激励的表达。

不想把自己对种花生的这种田间劳作，说得那么优雅和冠冕堂皇，也并不是那种想象中的“体验生活”之举，自己有自知之明，曾经的“无奈式”田头体力活早已体验完毕。现在而言，遗留的也是一种足以被永远回味的生活片段。偶尔拿起锄头，种点喜欢的东西，从偶尔的田园回归中感受农作物从播种到收成的过程。小面积的种植，依靠的是体力，进行最原始的“开疆拓土”。也是一种不错的身体锻炼方式。既保持着与泥土亲密接触的农民身份，又用汗水开垦着写满希望的肥田沃土，有对收成的憧憬和对身体的自我检阅，可以说一举多得。再加上一直以来对花生诱人香味的情有独钟。所以，种植花生成了我毫不犹豫的垦地选择，也作为重温耕作的最好方式。

俗话说，万事起头难。农历正月尾，驱车三里地来到老家，和妻站在自家田头，面对还没吐绿的焦黄色杂草地，有目的性选择之后的第二天，为了不至于错过了花生播种的最佳节气，便开始了对曾经流转耕耘过的田圃旱地，进行除草、挑排水沟的准备工作。按以往来说，晒干了的杂草，可以焚烧成灰，收集起来作为庄稼土肥用。由于野外天干物燥，所见都是易燃的柴草，阵风又大，更容易引起火灾。也就放弃了原本对杂草的焚烧利用。用铁耙把杂草收拢，清理出花生种植地。拿起锄头，开始了耕牛式“体力消耗”运动，首先是翻土，幸好是沙土混合的田地，不结大块，翻松起来比较容易。


整块田圃，经过锄头、铁耙，几个回合的交错作用。总算分成小长方块，也全部平整完毕。再用锄头将小块地横向开成一条条小沟，因为没有草木灰，只好适量撒上，提前买好了磷粉作为养分基肥。然后把花生种粒以适当间隔放入沟里，用铁耙把沟上面的泥土覆盖住花生种粒，并且尽量平整到看不出种粒所在，可以避免飞鸟叼啄，整个播种便告完成。别看文字洒洒洋洋，好像整件农事一气呵成，老实告诉你，那是我拼接的、断续的劳动记录。那种累啊，也足以让你感受到那种“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劳累与艰辛。
为了防止可恶的野鸟吃掉土里的种子，可谓是煞费苦心，撒药的话，又觉得心狠手辣了点，只好用显眼的红色带子将四周围了起来，绑上一些易拉罐，风一吹，发出风铃般的响声，至少能起到惊吓作用，扎个稻草人立在田圃中间，头上插一根绑着猎猎作响吹泡袋的竹子。剩下的，就交给对鸟寄予的“嘴”下留情。可恼的是，狡猾的飞禽偏偏学了人性的恶，还是啄吃着埋藏在土里的花生粒，留下啄痕和脚印而让你无可奈何。补种，成了必须断续完成的一件窝火事。
看着破土而出的幼芽，那蓬勃的生机冲淡了飞禽造成的厌恶感。充满希望的娇嫩绿色，沐浴着阳光雨露，在丰富养分的土壤作用下逐渐茁壮起来。随着时间推移，走向花期。花生是一年生草本植物，果实属于植物的荚果，在土里结果成熟。无法从开花繁盛情况判断果实的多少，也很难以花生苗的外观老嫩，判定果实成熟与否。听老一辈人的经验讲，四个月为全生育期，也就是从种植时算起四个月后，基本可以拔苗摘花生。中间的再施肥，除草、松土和浇水也是关乎收成的细节问题。每一个步骤的时间掌握都有讲究，所以说，别小看了种植一陇花生，也是包含了实践和理论的经验之谈。

一陇花生，历经四个月的侍弄，劳动的汗水付出，期待中的日夜更替。望着经历绿油老荣的花生苗，盼来的收成已经在望。无论结果如何，起码内心是丰收的。毕竟自己以汗水的付出和体力上的坚持，见证了自己喜人的劳动成果。这个过程是丰满和值得自豪的，拾掇的无疑也是那种向上的可贵精神。

面对战利品式的花生收获，内心的喜悦一下子取代了获得之前的所有劳累。心里面甚至默默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将自己这些“原创”的生态花生，色香味都好好地全部释放出来。犒劳自己的同时，也为招待尊贵的客人提前做好准备。炒熟的花生，也是“陆河擂茶”必不可少主食材，与茶叶、芝麻搭配，辅以其他素材擂搅均匀，味道芳香馥郁，醒脑提神。开水一冲，茶叶的味道融合着熟花生的香味，四溢弥漫，沁人心脾。揉合了自己光荣劳动的花生，无论是以哪种方式招待客人，好像都增添了一层真诚与好客热情的味道。对擂茶待客“统领”的霸主地位无可撼动。

四个多月，种植花生的整个过程，以精神上的自我满足划上句号。个中滋味除了重温作为一个耕者体力上的苦累挑战，也重新体会了一段不算漫长的等待、坚持到收获的过程。勤奋的汗水浇灌，有付出的艰辛感触，也有憧憬希望的那份期许。其实，无论最终结果是丰硕还是贫乏，还有那么重要吗？与其耿耿于现在已成的事实，何不认真地整装梳理，然后潇洒地轻装上阵，放眼尚未开始的将来？或许，会收获到不一样的惊喜。因为前面永远有值得你追逐的海阔天空……

来源：东岸，图文｜彭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