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湖东后海

名园老马

这是我第二次来陆丰湖东后海，站在南海边，遥望悠长的海岸线。我极力地回忆起17年前第一次踏足后海沙滩的情景，当时，我们四位中师女生轮流着在一艘废弃的竹筏上拍照，又轮流着在避风港一间破旧的棚寮外拍照，然后回到居住在湖东镇的同学家里观看DVD电影《泰坦尼克号》。虽然拍照是不变的主题，但是镜头里的我已然进入了人生另一个深邃的阶段。

17年过去了，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已见不到竹筏和棚寮，海岸倒架起了一排高大气派的白色发电风车，迎着海风“嗖——嗖——”地转动扇叶，把蓝天和大海点缀得更加优雅、高远。但我还能认出后海，它的海岸线比别处的海更分明，她的浪花比别处的轻扬，她的礁石比别处的恬淡。社会不断发展，破旧建筑会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新建筑，道路会被改造加宽，高山会被削平开发，好像只有海是不动的。沙滩可能会改变，但是海岸线总是不变，承载过日出与日落的海水，一直在那里，以相同的姿势翻滚着。

如果说红海湾的海是大气而华丽的，金厢的海是壮阔而沧桑的，湖东后海则是深沉而朴实的，这里海风、浪花温柔得令人陶醉。

最能懂得后海温柔的，是礁石。岩石本来就是坚硬的，但是后海的每一块礁石看上去都那么亲切，摸起来这么柔滑、浑厚。多数礁石块头不高大，三三两两，散落浅滩，静静地等候海浪的每一次抚摸。每一浪花轻柔扑来，礁石便全身上下经受了一次温柔的洗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造就了后海礁石温厚的气质。有一处高大的礁石群，形状也是憨厚的，线条简洁，并不张牙舞爪，岩壁光滑，岩顶浑圆，因为他们都听懂了后海温柔，千百年来，南海的风和后海的水，日夜不息，把他们涤荡得纯净、深沉。

与后海温存相依的不仅是礁石，还有海雀。海雀在礁石伫立着，抖抖脖子，看着一层又一层的海浪卷过来，赏着后海的深情万种。一个浪潮扑过来，海雀扇动着翅膀，温柔地腾飞起来，掠过浪尖，调皮地与浪尖嬉闹。

还有后海的阳光、云层，它们与我初次见到的一样，对海岸线千般依恋，那么低垂，那么靠近，深情相看。记得那一年，我们打着手电筒，沿着村道，来到后海，守望日出。不料那天云层太厚，太阳一直躲着没有跳出海面，倒是七彩的阳光，唤醒了云层，唤醒海雀。我们坐在沙滩上，像盛装的新人，迎着海风，青春的梦想在天与海中间翩翩起舞。

时间能够改变许多东西，四个中师女生历经岁月洗礼，告别青涩，已是中年妇女；《泰坦尼克号》影片也升级为3D版本。今天，来后海的路也是焕然一新，宝丽华电厂的风车把湖东和后海带进了现代都市的节奏，但是我还认得后海，后海一直保持着她的温柔。白色风车在“呼拉、哗啦”地转动，它的样子使后海更加诗意、浪漫。唯有走近风车，抬头看见扇叶在阳光的闪烁中，随着海风的力量，扑扇而来，才能感受到，这后海，温柔的背后，是令人惊异的力量。

站在这里，倾听着海雀的娇嗔，倾听着后海的呼吸，我相信这是世间最好的温柔，只有温柔能包容日夜的变幻。

在海未枯、石未烂的光景里，我们应该相信，总有些东西可以叫做“永远”。

来源：善美东岸，文：蔡海燕，图：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