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客家山城

名园老马

孟夏，还不到五点钟的黎明时分，东方已经可见一片鱼肚白。我早早起来收拾好爬山的行囊，洗漱完毕准备赴朋友登顶陆河县八景之一的火山嶂（又名许山嶂）之约，遗憾的是，朋友忽然失约，我选择了独自前往。选择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车，抵达县城东环路与通往火山嶂的岔路口只是几公里的车程。从东环路岔路拐进去以后，竟然没有遇上一个比我还早的人，看来登山的路途注定寂寞。山脚的那一段路，是平坦、宽敞的混凝土路，旁边连片的林木虽然高矮不一，看上去却蓊郁盎然，经过了一夜清风抚慰后的静谧旷野，润泽、清新之感扑面而来。不止于凉爽的惠风，还涌动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泥土气息。整个人被和风和绿植包围着，不由自主地陶醉般尽情呼吸，倍感神清气爽。走完了休闲式的平坦路，摩托车进入了逐渐爬坡的“之”字形山路。此时已是五点半左右，天色基本趋于大亮。出于对日出时间的准确把握，也就不敢花太多时间去留意途中的林木和山石特征。一门心思就想着云海、日出，害怕错过了登顶观看日出的最佳时间。

摩托车匀速前进，尽管山路越往上，陡峭的路段越多，但是到达火山嶂靠近顶峰的停车坪，也是加油前进一溜烟的事。不大的停车坪旁边，是一栋占地不宽的类似于两层的楼房，上面就是存在已久、高高矗立的钢架结构的其中一个微波塔。站在七百多米高的海拔上面，极尽开阔的视野，已经足以将整个县城和周围的很多景物收入眼底，美中不足的是，远眺下面的一景一物，依然一片迷蒙。面向东边山脉的一片云海，即将上演的天然景象正呼之欲出。伊始时，与天连接处，慢慢绽放出一片红彤，仿如正在燃烧的一片片云彩，橘红中泛着耀眼而醉人的金色光芒，并逐渐地由远而近，由淡及深。天空中漂浮着的雾白和浅蓝，在橘红色的映衬之下，显得空蒙而遥远。被薄雾填充下的天空，似是烟云缭绕般恍恍惚惚，与远处环抱的群山既相互独立，又相互烘衬，飘飘渺渺。或隐逸，或显露，仿如一处人间仙境，有种遥不可及、云山雾绕的感觉。

那种晓日东升，晨曦迁徙洒落的景象，开始由撼动人心的斑斓色彩，向一轮红日的冉冉升起过渡。短暂的过程，包含了蓄势至喷薄的全部意境。其实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一个小小的红色精灵，调皮地从那一大片燃烧着的云海中探出头来，像是在窥探未知的世界，又像在从容地翻阅过往，盛赞每座山峰应该拥有的妩媚和包容。本来以为，随着朝阳不断攀升照射，远山的景物会变得清晰起来。没想到我却忽略了自然的温度常识。也许，所有的山脉经过了一夜的低温降解，温度已经下降了一定幅度。又被夏天早起的太阳光重新照射，地表的温度逐渐升高，从而影响了整座山体的温度，并产生了越来越多的雾状气体，弥漫在所有山体之上久久不去。随着阵阵风吹，雾气呈游移的状态，飘浮于山与山之间。眼前也变得迷茫了起来，根本别想能够看清远处的风景，原来依稀还有模糊影子的陆河县城风貌，已经被白茫茫的雾气完全笼罩，氤氲的乳白色也变得越来越浓郁，心中竟然衍生一丝莫名的期待。

虽然在意犹未尽中完成了对壮观日出的观赏。但是，此行还带着一个目的，就是站在火山嶂上，对陆河县城的清晨说声：早晨！所以只能耐心地等待，指望着清晨的阵阵风吹与阳光，合力驱散由远及近的乳雾，让县城全貌尽快地清晰起来，给自己以意料之中的惊喜。此时，四野仍然一片空寂，入耳的各种鸟鸣声逐渐增加，持续地回响在山谷之中，显得特别清脆，它们在用自己的方式问候清晨呢。此起彼落的鸣唱，不仅形象地赞美生态，也让青山平添了一抹舞台音乐的韵味。既然暂时看不清远处的风景，那就借此机会，近距离地，对着高耸的信号塔认真观察起来。顺着一级一级的台阶或上或下，面对着眼前怪状突兀的大石和这些金属搭起的钢架物，突然觉得它们矗立在这里，从高度上来说，应该是理想的位置。石头恰到好处地凸显了自然的灵性；而高耸地钢架，对一个地方的微波通信、电视转播，从时间上的跨越，技术上的提升改造，后续的那些人力、物力上的投入，每一项都与科技的发展进步息息相关。即便有朝一日，被更先进的设备代替而成为历史，其曾经为通讯起到的推动作用，也必将被一个时代永远记录。

时间在思维的空间慢慢过去，朝阳又升高了少许，远处的雾气散开情况依稀可见。也许是风吹的作用，一层层的白雾被吹散，飘逸而去。已经能够清晰地看见那条绕经县城、长龙静卧似的螺河了。挨依在河堤上的绿色，远远望去有种依山傍水的感觉。绿色调宽敞的河面，带有哺育丰盈的意境。令整座县城都释放着一派富足安然的景象，正是因为拥有了一条充满活力、流淌不息的螺河之水，眼里所看到的一切，才会变得有了生命蓬勃的无限希翼。

当整个陆河县城的风貌跃然而出时，尽管还没能达到心目中要求的那种真切明晰的效果，但也不失为一种充满想象的真实画面。既能了然县城的整体面貌，又带着一些意象成分。总之，最大的、也是最欣慰的反应，就是映入眼帘的那一片片青山绿水。与山城人民所秉持的生态理念紧密吻合，那就是现代化与生态的融合发展。站在火山嶂上，和风、薄雾、晨曦是自然的给予。视野之中一座座林立的现代高楼，让我看见了一种积极的进取；从占比绝对优势的绿色版图，让我看见了未来的生机；从蜿蜒流淌的螺河，我看见了一个城市充满活力的包容……

来源：善美东岸

文字：彭武法

图片：彭武法

编辑：黄晓萍

审核：马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