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百态

名园老马

最初接触市井是在湖南读书时，因为晚自修完回宿舍，途经学校大门时，时常会在门口的小食档口，炒一盘可口的河粉，来解解馋。当时，配料主要有鸡蛋、豆芽、青菜、豆腐干，反正火锅、麻辣汤有的都有，昂贵的牛、羊肉是没有的。任我们选好菜后。“嘀”师傅便开始打开炒炉，随即，“嗖”一串青色火舌，直喷鼎底，调好火候。倒油开炒，调料一加，酱油、辣酱一刷，一股青烟跃然而起，各种菜品和着鸡蛋及河粉，“吱吱”作响。两三分种后，一盘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炒河粉就可以解馋了，真是怎一个“香”字了得。除了我，同宿舍的其他同学也爱光顾他。

那个师傅人挺有意思的，中年男性，开朗健谈，喜欢和顾客交谈，话题天南地北，有时，还逗得顾客哈哈大笑，大概是顾客以学生为主，思想单纯一些。时间一长，他还问起我们怎么没有带女同学，过来一起吃，只能“呵呵”回他。我们也知道他嘴上总爱叨念着“炒完今年就不炒了，太辛苦！”初闻，我不以为然，很长一段时间，一直以为他只做夜市，直到有一日白天，在学校的东大门看到他，我才知道白天他在学生流较大的东门，早上六点多便摆上摊，中午不做，休息，晚上八点多会到大门口摆，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四时如常，他夏天要任“火炉”的炙烤，冬天受冷冽寒风吹冻，身若无千斤担，会干这营生？

我一开始光顾他直到毕业，四年间，他总爱重复那句老话。不同的是，他脸上多了一些皱纹和几分沧桑及更多白发，但，他对我们重复那句口头禅时，眼神多了几分坚定和乐观、自信。若干年过去了，他是否还在炒河粉就不得而知了。我想凭借在学校附近的好环境和自己的好手艺，一定可以实现他的愿望。

参加工作后，居住在城中村，接触更多的市井生活，每天早市非常热闹，全国各地的小吃都可以买到，还少不了我百吃不厌的炒河粉。

某次，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夏日傍晚，南方夏季多对流雨，不少行人包括刚下班的，撑着雨伞，行色匆匆归家。我看见遮阳伞下一对中年妇站在一辆小餐车旁，正忙于给客人炒河粉，周围还有不少顾客在等候，其中，不乏有如我一样的单身工薪一族。

雷雨交加，天气闷热，雨点像利箭一般倾泻而下，毫不留情地打在遮阳伞上“噼哩叭啦”响，打在地上溅起无数水珠，大街小巷铺满了水。他们遵照客人要求，一丝不苟地翻炒河粉，掌握火候，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也来不及拭擦，后背早已湿透。满意了，就打包好递给顾客。随着大雨停了，乌云退去，万物如洗，天空的西边也高高挂起了彩虹。晚上用餐高峰时间过去了，小餐车旁周围的顾客都已散去，他们喘口气，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却如彩虹般耀眼。

虽然味道一般，但他们的敬业精神，还是深深打动人。接下来，我每天回住所都会看他们忙碌的身影，一有需要就光顾他们。某次，光顾他们，顺便交谈起来，获悉，原来夫妇俩在条小巷里摆摊卖炒河粉，已有好多年，风雨无阻，寒往暑来，凭着坚韧的性格和勤劳的双手，炒着，炒着，将小孩培养成人，还在农村老家盖起了新房。守得云开见月明，不显眼的工作也可以做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市井之中，形形色色的小摊小贩不少，并非只有食物才能让人感到生活的不易。平常，喜欢假日清晨去跑步或散步，顺便逛一下菜市场，卖菜的人群中，有固定的菜贩，也有附近的农民。一天，我经过一个菜摊时，就看见一位大妈向另一个摊主说，昨天夜晚她睡不着，半夜醒来就去菜地割菜，谁知道赶到市场时这里，收购的菜贩寥寥无几，自己算是占到了一个好位置，回头一问市场管理员，才知道是来得早的人凌晨四点就到了。争取，下次更早点过来，卖个好价钱。谈话间，虽略有失落，但眼神还是充满憧憬。

近日，因看了一场夜戏，结束时已是凌晨十二点，饥肠辘辘，在县城的小巷处的食摊，点了一盘炒河粉，入口不腻，香浓美味，还是那熟悉的味道。还有灯火下忙碌的身影……

看不尽的世间万象，道不完的市井百态，“山河远阔，人间烟火，市井百态，便是生活”。这个世界，有许多卑微的生命，如同市井中各色人物。市井百态的寻常生活，才是我们一直追寻的人间烟火，最平凡的烟火气，是不能丢掉的灵魂。

来源：善美东岸

文字：马泽松

图片：网络

编辑：马泽松

审核：黄晓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