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天嶂，家乡永远的守护

名园老马

记不清动过多少次念头，要将观天嶂的层峦和它烟云缭绕下的天然诗境，多方位捕捉并唯美地呈现出来，却每次都在忐忑中极不情愿地放弃，也许，因为自己不是画者，无法用蘸满柔情的画笔，调出画色，描摹它高耸入云的诸峰秀丽，苍翠欲滴的盎然和它山峦叠翠的蓬勃生机。更加令人彷徨的是，又该如何画出最富诗意的崖缝里喷涌、清澈，饱满干冽的汩汩泉水？

一段时期以来的很多个早上，站在楼顶，面对晨曦初露的观天嶂主峰，再次心旌摇动。试着用儿时的所闻所见作为烘托，从另一个角度，把观天嶂巍峨挺拔的古老生态魅力和它的厚重与包容，用朴实而粗糙的文字，去寻觅、融入、感知。让人们能够大概读懂，那种只有大山才能拥有的伟岸和博大……

观天嶂，是汕尾市陆河县山峰之中的翘楚，巍峨从容。伫立于水唇镇东南方向，860米的海拔高度，矗立，那是群山仰望的巅峰，足以令众山顶礼膜拜。一桩桩与险峻奇峰呼应的故事传说，版本多样，扣人心弦。“观天嶂，离天三尺，离水万丈，上难进，下难进”的文字典故以及智退官兵的故事，精彩形象，绘声绘色。还有多寺并存的圣地佛门，悠然蕴藏，无争于世。特殊历史时期下，曲折离奇的各种神话故事更是扑簌迷离，让人浮想联翩。这些都是旅游观光、登高望远的文化资源。也是引人入胜的地方特色名片。凸现了观天嶂毋容置疑的地理优势。

这是社会进步的站台，经过时间堆砌和生态文明沉淀之后，将观天嶂带上的另外一个文化高度，更是旅游资源占领天时、地利之后，吸引人们对它充满期待和好奇的原因所在。作为从小就在山脚下长大的我们，必然夹杂更多自私的个人情感。也包含了更多真实的、贴近生活的对乡土眷恋的本然情怀。

这些都是被守护下的乡邻们永远无法丢弃的话题。生长在观天嶂密林深处的树木、柴火、野菜等大量植物，与生活息息相关的野东西，曾经是这片土地上很多人赖以生存的天然物资。由此衍生的副业也多种多样。其中有一种叫做“烧炭”的行当，就是观天嶂提供给他们简单而有效的谋生方式。

观天嶂下面，除主峰之外的其他群山，阴翳的峭壁和泉水哗啦的山沟沟边，藤蔓牵绕，树木品种繁杂，大小均匀茂密，是“烧炭”行业，理想而又非常充足的原材料场地。有几位曾经从事过这个职业的老人，每当说起这些不算太久的过去，他们都一脸怀念，娓娓道出这些无奈却又常常触动岁月的故事，从那种表情可以看出，包含了很多对观天嶂的感情在不可遏制中的意犹未尽……

听过“烧炭”故事的人都知道，“烧炭”就是将砍伐后的木材截成合适的小段，放进窑洞里经烈火不完全燃烧，再经过封窑断氧后的高温焗焖，慢慢冷却后开窑，变成一根根黑溜溜的木炭。这个过程需要类似于烧砖烧瓦那样的“窑洞”。具体工序是怎么样的也没有去深究过，总之是“隔行如隔山”，内行人都清楚，讲究的是技法和掌握火候。方法得当，燃烧的木材不至于全变成灰，保障了木炭的成数。

听说有经验的专业高手都特别注重“打窑”，宁愿花足够多的时间，用细致的手工，精心打造出一个既牢固耐用，又能烧出好炭的“炭窑”，也绝不会粗制滥造去急于求成达到目的。古语有云：“工欲尽其事，必先利其器”应该就是这个道理。也跟好的结局都需要一个充足的酝酿过程一样。他们依赖观天嶂自然的给予，而且是就地取材的副业，早出晚归，把烧出的木炭，挑到集市上变卖成钱物。在那个苦涩的年代，创造了令人欣慰的经济价值，为改善困苦的生活质量，起到了非同一般的积极作用。

小时候，印象中的很多家庭，收入来源都是少微而多样化的。依靠养猪获得收入，更是每个家庭的另一个主要生活来源。而柴火便成了每天需要煮熟大量猪食的唯一燃料。虽然各农户都有私人分包的矮山林地，毕竟面积小，缓慢生长的柴火循环，哪里满足得了每天消耗巨大的炉灶需求。附近称得上林地，有柴火的地方，在持续掠取中变得一片光秃。在那个必须依靠柴草，过烟火日子的艰难时期，乡邻们只能想办法物色一处可以长期割取柴火的地方。很自然地，抬头可见的观天嶂，成了被公众紧紧盯住的最佳目标。茂盛的丛林植物、杂木以及各种足量灌木，在乡邻们的大刀阔斧下持续做出被燃烧的贡献。在缓慢的生长过程中顽强支撑着，满足附近乡亲们的日常需要。在很大程度上说，基本解决了，这里一方百姓柴火欠缺所涉及的生活难题。

乡邻们起早摸黑前往观天嶂割柴火的情景，至今还记忆犹新。经常在睡眼朦胧中，后来确定是拂晓之前。会被家门口经过的高分贝谈论声吵醒，这些声音，就是前往观天嶂割柴火的妇女队伍的出发集结号。她们每人肩上一幅麻绳，尖担和镰刀工具，带着夜里准备好的饭团点心，浩浩荡荡往观天嶂下的目的地开拔。到达之后或分头行动，或互相组合，完成从砍拾到捆绑成担，再到约定的地点排列集合，然后集体返程。

上午十点多钟时间点，从观天嶂下来的山路上，就能看到一群群挑着大捆柴火的乡邻，个个脸色黑里透红，浑身透汗，从观天嶂下的矮山深处缓缓而来，各挑着一担担捆绑齐整，大小匀称的或干或湿的木柴，在一阵阵欢快的搞笑声中不疾不徐而归。特别是冬天，为了储备富足的过年至正月的柴火，就会增加进山的次数。虽然如此，观天嶂始终以远久而来的丰厚积累，敞开胸怀，默默承载着乡亲们，为了生活而无可奈何的持续索取。

直到后来，随着煤球、液化气等生活燃料逐步进入了农村，人们的生活供给，不再依赖单一的木头柴火，曾经被过度砍伐林木的观天嶂，终于有了喘息休养的机会。重新进入自然繁盛而没有破坏的生态孕育！顽强地进行着年复一年的林木和水土自然修复，虽然伤痕累累，遍山苍痍。而那些从没停顿，却保持着生机蓬勃的绿色，断然用时间筑就了观天嶂昔日郁郁丛丛和万木争荣的无穷魅力。仍然挺起青山的脊梁，荡起绿水藏情的千种媚态，继续释放观天嶂迷人的古老与沧桑、现代村落与旅游生态并存的人文韵味。

今天，随意站在目所能及的远处眺望，黛色蔓延，缥缈朦胧，云烟掩映的远山，仿如一尊佛陀坐禅入定般的观天嶂，巍峨壮丽，慈祥安然。以心怀苍生的包容姿态和山水能量凝神关注着脚下万物竞美。

刚强突兀，俊秀逶迤，是它岁月的容颜，绿水相伴，青山环抱，是它生命的内涵，层林尽染，百鸟争鸣，是它最原始的资本。无论春夏秋冬，一片盎然始终不落帷幕。也许正应了经典金句“不负青山”以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生态钟声……

观天嶂，家乡永远的守护……







本文来源：看东岸，图文：彭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