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 已经到了秋收冬藏的时刻,我们还守望着一个又一个的梦境,残留的时光站得很高,对抗着一阵又一阵的北风。
水始冰,地始冻,雉入大水为蜃。我们习惯了用温度来设伏,或提前醒来。
此时,秋风已吹尽,黄叶簌簌地落下,落过我们的眼帘。
我们的日子,是立冬的一盏禅心,悄然无声。 那些年,我们一直被时间驱赶着。在这条能够翻开记忆的路上,祖母总是在等待,紧握着自己的芳华。
而今,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走进这条路,想象一些想象过的事物,拾起她落下的芳华。
偶尔的时候,还能看见祖母怀揣着立冬,一个人站在村口,像怀揣着我们的影子。
小雪 山水倒退时分,虹藏不见,天气上升地气下降,闭塞而成冬。我们还守着一份思念,迎接一个又一个的黑夜,直至身上的伤疤越来越深。
月落时,冰冻过的往昔再次被提起,那是埋藏尘心的日子。 今日小雪,阴阳不交,万物安宁,我们沉默如草木之心。
有人给不远处的山林送去了礼物;有人一夜未归,等一场消瘦的北风;有人放下了物候的慈悲。 我们在一条路相遇,吐出雾气,然后相互问候。
不愿面对的真相,渐渐归于平静的大地,我们各自伫立了一会后,又再次回首,这仿佛是我们一生的映照。
我们知道,这一生寻找的答案,在一片静默的远眺中。 大雪 黄经二百五十五度,太阳所能到达的地方,斗指癸,我们的身体下降得很快,仿佛承载着一片天空。
鹖鴠不鸣,虎始交,荔挺出。万物都在轮回中交接自己,渐露萌动的状态,我们亦是如此,看见一条河流,就把乡情涂白。 今日大雪,我们所盼望的时分终于挂在了墙上,守着一页又一页的日子。
我们看见阳光从高处而来,又从低处流去,我们只是静静地思考着。
雪地里,城市与乡村无法同时抵达,让身体染成一样的色彩,从白天到黑夜,我们都是时间的见证者。
有些人选择先走,寒冷的声音覆盖了其他人的想法。有些人寻着白色的脚印,一直活着。 我们慢慢散开,身体里有一盏灯和一双眼睛,指向太阳所能到达的地方。 冬至 当黑夜大于白昼,冰冷的心开始有归宿的向往。我们逢壬数九,看“蚯蚓结,麋角解,水泉动”,把风声当成时间的转折点。 回忆祖母,已是一次短途的旅行。吃完“冬至丸”,又长了一岁,我们从懵懂到落下眼泪,身边的影子仿佛又矮了一寸。
“冬至大如年”,我们画下的河流已有了童年的模样。再吹一曲《安魂曲》吧,让身体上的旋律不断地断裂、滚动。 冬至里,我们站在时间的顶端,捧起一个节气的故事。时而仰望,时而低头,直至遇见祖母的时光,像一个寂静的夜在掌心盘旋着。
她的一生都在为这一天做准备,把自己的时光包成饺子,填满我们的生活。
月色下,她在写一条最长的河流,让许多事物都从这里经过。
温暖的回忆越来越清晰,梦境如此美妙。 小寒 星空下,山水之间,处于二三九,“雁北乡,鹊始巢,雉始鸲”,我们看到了一生的谦卑。 那一年,我们冒着风雪赶路,为了一个倾斜的身影,埋下一片隐喻的春天。
那一年,我们长成了一条河流,拒绝所有的色彩,抱紧一个又一个洁白的梦。 那一年,让风声从南边响起,让喊过的名字长成石头,让我们一起仰望天空,歌唱故乡。
小寒念恩,所有摇摆的事物都是大地留下的想象,从每一次的假装回首开始,当我们闭上眼睛,回忆一切的回忆。 这一天,有太多的献诗正在发生,我们用爱呼吸着,或摇动这一生的山林、河流、故土。 云端之上,所有的指向都不是多余的,都是小寒的缩影。 大寒 年关近了,我们回到故乡。此时,无风自寒,应该还有更多的日子在编织着。 大寒迎年,我们都能守住心中的约期。路上有行走的风景,“鸡乳,征鸟厉疾,水泽腹坚”,每一个年关,都会是一个新的轮回。
如果多留意些,我们会发现经过身边的生命,都与自己有关。
是谁?翻开了日历里的童话。
雪夜里,我们听见了不同于自己的声音,祖父多年积压的咳嗽,祖母面对命运时的悲泣,父亲最后一次远行的嘱咐,母亲逃逸生活的夜曲,一起守着树上的星光,直至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风声一次又一次地想掩盖我们的呐喊,把眼里的泪光当成河流,设下渡口,让那些泅渡的倒影早日归来。 大寒一过,我们已禁不住太多的离别,一场风雪代替了我们的一生。
文字:庄海君 图片:网络 编辑:黄晓萍 审核:马泽松 来源:善美东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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