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安，那片稻田

名园老马

初夏，雨后新晴的田野，湿润、明亮、开阔、天空又蓝又高。远处群山重叠，极目远望青黛群山之上一层白云堆积；近处入目的都是绿意，浅翠浓绿杂染，那葱郁的树木，青葱的稻苗，浅翠的小草，处处迷人。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满地的稻禾，长势喜人，苗肥禾青，风吹过，层层绿浪翻滚。

在这绿色海洋的上空，在这一片广阔天地，一只又一只的白鹭、黑鸟在翱翔，它们俯冲、掠飞、回旋，敏捷又欢快，气势更是有些霸气，有些调皮，看着似在眼前，眨眼间，已飞远，像是追逐，又像是竞技。让人捉摸不到行踪，仿佛也是不让人掌握行踪。看来这片广阔的田野似乎非常受白鹭这些鸟儿的青睐。

此情此景是王维的“漠漠水田飞白鹭”，更是韦庄的“绿波春浪满前陂，极目连云罢稏肥。更被鹭鹚千点雪，破烟来入画屏飞”。所展示的是明丽的田野风景画。没想到，回到家乡，竟能遇见此情此景，让人难忘。

离开家乡三十多年了，多年前就听阿妈说，家乡的稻田已很少人耕作。听阿妈说耕地是很劳累、很艰苦的劳动，耕田，播种，插秧，施肥，收割，打谷这一系列都是耕地规定的动作，从春天忙到秋天。自小离开家乡，我对家乡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童年时期，没经历过耕地，对耕地的辛苦更是模糊。

直到在毕飞宇《平原》看到这样描述割麦：“弯下你的腰。这一来就要了命了。用不了一个上午，你的腰就直不起来了。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当你抬起头来，沿着麦田的平面向远方眺望的时候，无边的金色跳荡在你的面前，灼热的阳光燃烧在你的面前，它们在召唤，它们还是无底的深渊。这哪里是劳作，这简直就是受刑。一受就是十多天。每天凌晨四点，甚至是三点，你就得咬咬牙，拾掇起散了架的身子骨，回到麦田，把昨天的刑具再拣起来，套回到自己的身上……”读着这段文字，我才真切的明白阿妈口中所说的劳累。

阿妈说，这般劳累、苦作的耕地，如今大概是无人愿意干了吧。可惜的是我们家那片良田，我们家乡那片稻田的确肥沃呀。

都说联安地饶物丰，以种植优质水稻与农作物为主，素有“鱼米之乡”的美称。这次回到家乡，踏上这块土地，见到这一片肥沃土地，绿浪翻滚，更加确信阿妈所说的。有机会与稻田重逢，甚是欢喜，更是自豪。

这一片稻田中，当年属于我家的稻田也在其中。记得走出村子，经过石板桥，走上一条比较宽敞的泥土路，再走一段窄小的泥土路，就可以到达我家的稻田。再穿过一段同样窄小的泥土路，就可以到达我家的菜地。那块菜地种植了很多品种的蔬菜瓜果，那块菜地对我家的奉献特别大。

离开家乡这么多年，我极少回去。曾经也以为，如阿妈所言，已很少人选择耕，那田地怕是荒了。

没想到，这次回到家乡，见到这样一幅迷人的稻田风景画，很是惊喜。听说，如今的耕地方式早已改变许多，之前一直用人工的，如今有些已用上一些机器代替了。现在耕地用工比之前轻松，收成却是比之前更好、更多。这是家乡最喜人的变化。

如今，曾经的泥土路也变成了水泥路，路两旁种植了一排葱郁的树木。那路一直延伸到稻田旁边，这样水稻收割后就可以直接装上车运走。这样的变化对家乡的农民来说是最实在的。

与阿妈说起，在家乡所看到的这片青色，这片稻田，她兴高采烈，比我更高兴。又忆起当年所种植的那些稻田、菜地，她仿佛又回到当年，嗅到稻花香，看到满园青色，幸福地沉醉于其中。

来源：善美东岸，图文：叶雪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