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碾米变迁史

名园老马

据资料介绍，大约在5000前年，中国开始种植水稻，把水稻产出的稻谷变为大米作为粮食。陆河称“大米”为“米”。把稻谷变成大米有一道工序。这一工序叫“碾米”。下面，本人谈谈陆河碾米的变迁史。

在古代，陆河人的祖先碾米的方法就是把稻谷放到一种石的“盅臼”里“盅”。具体的做法是把稻谷倒进石的盅子里，用一条石的棒往陷里的稻谷使劲撞击，陷里的稻谷就会反复翻转，不断地去掉谷壳，逐渐变成白色的大米。然后，把大米里的谷壳、糠和其他杂质用簸箕除掉，剩下的大米就可以食用。这种方法只能碾出少量的大米，工作效率很低。
后来，在人们发明了“碓”的工具后，陆河人碾大米就用“碓”踏。做法是把稻谷倒进碓陷，用脚踩踏碓杆的一端，使碓杆的另一端升起。脚一放开，碓杆的那一端就马上倒下，碓嘴就重重地砸在碓陷里的稻谷。这样反反复复，直到碓陷里面的稻谷基本上变成大米后，就把大米捞起，用簸箕把糠等杂质扬弃，大米就可食用。这种碾米的方法效率虽比石臼盅省工省时，但，效率还是很低。

在人们发明创造“砻”以后，陆河人便开始自制，或叫师傅制作砻来进行碾米。陆河人称制造砻为“钉砻”。用砻碾米叫“挨砻”。具体做法是把稻谷倒进砻的上座，用砻钩有钩的一端插进砻耳，由一两个人用双手“挨砻”。挨砻就是推磨，使砻的上座不断旋转，稻谷就会掉进砻的下座，使其被磨擦，变成大米和糠头流出来。然后，把摸栏放在两张高凳上，用米筛把大米筛出放在摸栏里，剩下的糠头放在箩筐里。这样的大米是糙米。因为，糙米不易消化，比较难吃。因此，就要把筛出的糙米拿到碓间的碓里踏，做法跟碓里碾米做法一样。一般用两个人踏碓。有时候，还要一个人“杀碓”（踩碓），加大碓嘴对大米的冲击力，使大米的糠皮保护层尽快脱掉变白。糙米变白后就把它捞起来，用糠筛去筛，把糠和其他杂质筛掉，还要除去少量未被碾破的稻谷（谷头）。剩下的就是大米可以食用。若碾米欠人力，就请左邻右舍乡亲们帮忙，家里会煮茶（点心）给他们吃，感谢他们。这种碾米的方法比石臼、碓碾米效率要搞得多。不过，这样碾米还是非常费力和费时啊。陆河有句老话：“挨砻牵锯，听声莫去”。它意思是说，你听到有人在挨砻和锯子锯树，就不要走前去。若走前，人们就会叫你帮忙，就会很辛苦。这就充分说明了用砻碾米的辛苦。还有“冇心捞叔公钉砻”的俗语也与砻有关。

1960年代中期以前，陆河人若家里有人死亡，办理丧事是吃“糙米饭”。后，吃人的糙米饭又变成骂人的话。如，“吃某某的糙米饭”，意思是某某家有人死亡了。
1966年，我在读小学。那时，全社会掀起学习毛主席著作、大做好人好事的高潮。一天，我看见一位老叔婆在挨砻碾米，就主动去帮助她挨砻。回来后，我要把做这件好事在《好人好事簿》中登记起来。但，不知道这件事的名称怎样写。我大哥就说：“帮老大娘做米”。我听后就记在本子上。几十年过去，我对这件事还记忆犹新。
陆河人用砻碾米不知从何时开始，估计上千年吧。陆河人以上的几种碾米工作主要是由妇女完成。
1958年，河田公社内洞大队兴建了陆丰县（现陆河县）第一座水力发电站，开始用电动机带动碾米机进行碾米。这是一次碾米的技术大革命，是陆河人碾米史上的里程碑大事件。它大大地提高了生产力，减轻了妇女们碾米的劳动强度。陆河人称机器碾米为“打米”。

但，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内洞大队碾米机的容量有限，只能给附近村庄的人碾米。陆河大部分人碾米还是靠砻来磨。
1950年代末，河田粮管所开始用碾米机碾米，碾出的大米主要供应当地的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干部职工和河田圩居民（非农业户口）。当地农民的“饭销粮”、“周转粮”、“救济粮”等也是由该粮管所供应大米。
1968年，河田公社宝山大队（现分成河北、宝山村）在河田中学（现河城中学校址）北边的大队糖厂内兴办了碾米厂，碾米机是用柴油机带动为社员碾米。很多外地人也把稻谷挑到这里碾米。每百斤稻谷收加工费0.45元。
1970年代，很多地方兴建水力发电站，用水轮机带动碾米机碾米，大大方便了边远山区农民碾米。
在上面碾米机基本普及期间，有部分农户嫌打米机打米“冇成”，即嫌出米率不高，就不怕辛苦，又用挨砻碾米。这是一种“返祖”现象。这是在粮食困难时期，为了解决温饱问题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1982年冬，陆河普遍用上广东省南告水电厂的电以后，各地的碾米机基本饱和，陆河人主食的大米几乎全部都是用碾米机碾。不过，很多人要做客家黄酒糯米，还是把糯谷拿到砻里碾。据说，糙的糯米酿出的黄酒质量比较好。
本世纪00年代后期起，陆河再也没有人钉砻了，没有人用砻碾米了。现在，看不到砻的踪影了。
本世纪开始，有外省人载着碾米机到圩镇和农村流动为群众碾米，米和糠自动分离还可以除砂，大米非常干净，可以直接食用。碾米师傅只收糠，不收加工费。非常方便。
打米机碾米是一场伟大的技术革命，大大地解放了生产力，减少了人民群众的劳动强度，特别是把广大妇女从繁重的碾米工作中解放出来。这是人民群众生活幸福指数质的飞跃。
以上，是陆河人碾米的变迁史，是中国人碾米的缩影，很多上了年纪的人始终都不会忘记。







文字：罗新焕
图片：网络

编辑：马泽松

审核：黄晓萍

来源：善美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