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怀念的外婆

雷鹏

父亲自幼开始失去双亲，又是碰上那个大饥荒的时代，常常食不果腹，经常下课了要去生产队翻一些番薯根煮来吃，如果没有吃的，只能空饿肚子，父亲说十几岁的时候有一次吃了木薯中毒差点就没命了；所以胃病就是这样熬出来的，我年少的时候就好多次看到父亲胃痛在床上一边哀叫，一边用枕头猛顶住胃痛的身体一侧，令我吓得不知所措。有时胃痛父亲就买一包咸饼干吃一点来顶一顶，我在一边看着的时候父亲总掰一小张给我解解馋。其实那个时代父亲也想去治病，当时没有劳力和花不起钱的问题使这个胃病一拖再拖，终于还是在我14岁的时候大爆发。。。。。。

雷鹏

     晚上微有些异常，清早父亲起床，感觉要拉稀，但是发觉自己很难正常翻身起床，叫母亲扶着去马桶，没想到拉了一大桶血，拉完后父亲没办法起来，母亲扶他躺床上，这时候父亲感觉有气没力的样子，不过头脑还是很清醒，叫母亲去通知撑“溜伢”一个同村关系好的叔叔，还通知一个邻村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然后母亲叫人通知外婆要过来看家；；过了一个小时两个叔叔都来到家里，看到情况不妙；立马开始准备送梅陇医院，那个年代农村大病送医院是大事情才有的。也是那个年代，农村上城镇只有手扶拖拉机和水路的”撑溜伢“；村里两个手扶拖拉机已经出去叹食了；只有马上走水上工具了；一个叔叔立马拆下来一张木床板，拿一床棉被和一个枕头抬着我爸爸上木船，作为家里五个小孩的男的大儿子，我和母亲，两个叔叔一起出发了，留下四个姐妹和空洞的家门，那时我也有15岁了。

雷鹏

那时通讯基本靠喊，我也不知外婆什么时候来到我家，也不知道外婆吊了多少眼泪，后来听邻近的一个大婶说外婆听说父亲快不行的消息，偷偷哭了好几回，当然四个小孩，又有养的母猪和鸡等等的事情就是外婆一手忙碌了，年纪大了也够辛苦啊！

雷鹏

        那时我作为家里的长子，正是青少年叛逆的开始阶段，跟父母亲有点隔膜，就是整天不说话，叫做农活等就去做；为什么不想说话呢？可不像现在的孩子那么娇气，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分田到户之后，家里有将近七亩地，东西南三个不同地段的菜园（那时候猜的菜都是自家种的，农村没有买菜吃的）；一块四分的自留地，因为家里养了一只下崽的母猪，所以父母亲有给人租了一亩多的田地来种番薯，给猪做饲料。
       所以我十二岁开始，就是我家里给别人换劳力的对象了，也因为家里没有劳力，父亲常年胃病不能做重的农活；所有农化都是我跟目前两个人担当，春耕每天踏水上田，插秧，放牛，种菜种红薯，夏天的收割，晒稻谷，收稻草等等都是没得逃避干不完的活，小学每天放学回家，别家的孩子可以去村后面的小河游泳，戏水，然后回家吃晚饭。我每天放学不是去浇菜种菜，就是每两天一次的倒水车踏水上田（我家里的田最靠尾，所以要别人倒好了田水，我这边才能有水倒田），每两天一次的“骨番薯煮科猪吃”还有。。。。。。

雷鹏

        每天都忙碌在繁重的农活中，往往别人都吃饱晚饭，拿着大葵扇在晒稻谷场的“呈地”乘凉聊天，我才满身污泥从田地里扛着倒水车回家中，蚊子一大堆在头上转。
         晚上下课偶尔经受不住同村的同学们的叫唤，跟他们去玩纸飞机，抓麻雀，傍晚回到家是要遭受父亲严厉的棍子或者大巴掌的；有一次去村里孩子游泳比赛回来，不敢回家吃饭，偷偷的跑到另外一间杂料房睡觉，听到父母亲说我的名字都怕；但是没吃饭是睡不着的（那个时代科不像现在那样，物资缺乏，家里穷的孩子连一分钱都没得留在口袋，更不要想去买东西吃，现在孩子幸福多了），所以半夜偷偷醒来跑到番薯堆，刨两条生的番薯吃了顶住饥饿。

雷鹏

      久而久之，年轻的孩子就会用一种沉默来表示对父母的抗议。

雷鹏

    话说到我和母亲，两个叔叔，一个撑木船一起出发了。因为上面说到的缘故，我坐在船的靠尾段，父母亲在木船靠前一段，父亲谈在木板上，离开存在不远就听到父亲因疼痛发出的呻吟声，顿时心情有点压抑；另外的一个叔叔也加入撑木船的中；船来到要靠近梅陇班桥头的两河分叉处；父亲应该感觉自己顶不住不行了，母亲大声的叫我过去父亲身边，我走过去。父亲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好像一下用尽全力的拉住我的手，有气无力的说：“儿子啊你要听话，以后几个弟妹你要尽力把他们带大成人，不要在生父亲和母亲的气”！
     我顿时感到无限的悲凉，第一次忏悔自己的小气和不该，但是一切将于事无补。

雷鹏

      当奋力往前撑的木船到达梅陇营麻卡桥下，父亲已经昏厥过去，完全不省人事，一个叔叔靠船，一个叔叔背着父亲往梅陇人民医院拼命的奔跑，我拿着行旅在后面跟着，看见昏厥的父亲的头因为奔跑而东倒西歪，心里拔凉拔凉的，已经没有头绪，年幼心灵在哭泣，父亲自幼失去双亲，四十多岁这么年轻就要离我们而去？想想实在苦命！

孤独的老鼠

雷鹏 发表于 2019-4-12 17:18
那时我作为家里的长子，正是青少年叛逆的开始阶段，跟父母亲有点隔膜，就是整天不说话，叫做农活等 ...

我们这个年龄应该都差不多这样，我印像中最多的是“布田”“不稻念”，布田感觉是最累的弯着腰，酸够律骨。我是布田布头前，割稻割后底。

这些事以后想做可能就要给钱给人家了，叫做体验生活。

雷鹏

孤独的老鼠 发表于 2019-4-14 17:10
我们这个年龄应该都差不多这样，我印像中最多的是“布田”“不稻念”，布田感觉是最累的弯着腰，酸够律骨 ...

生活所迫！我割禾可以快过一个半的女人，布田90%的人没我快，六七八月农忙，我还要去梅陇农村去插秧或者收稻草，为了赚点零花钱买双白布鞋，和课外书；整个小学阶段，父母给我的零用钱不会超过5块钱，一般零用钱都是我周六日去“车鱼”捉鱼去梅陇收购站卖钱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