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小草

名园老马

小草到处都有，家乡也不例外，年复一年，四季常绿，它们顽强生存着，始终不离这块土地。

跨出家门，便看见许多小草，自家庭院里的角角落落都长满一簇簇一棵棵小草，在墙顶上，在屋顶上，都长着绿油油小草，微风吹过，摇曳飘动；寒冬季节，北风掠过，小草如被吹倒，风过如常。出了庭院，来到村道，见到的小草就渐渐多起来了，房前屋后，墙脚夹道，菜园周围就到处都有；走到田野小草就更多了，目之所及，田间地头，垄上，田坣上，沟边，山坡上…….都能看到小草。现在想想，田野上的小草有狗尾草、蒲公英，车前草、牛筋草、三棱草、水草......还有许多不详其名的草，在田野顽强的生长着。

寒往暑来，家乡的小草依旧葳蕤生长，四季常绿，生命力极其旺盛，只要一颗种子下地，就会发芽、生根、拔节、伸蔓。记得小时候，自己常常听“耕田人怕草，读书人怕考（试）”俗语。的确，在除草剂尚未普及的年代，庄稼除草得用人工完成，那是苦差事，尤其是除秧苗杂草，农人得趴着拔草，烈日当空，半身湿透，还有虫咬蚊叮，更可怕的有吸血水蛭“光顾”小腿。常听到农人抱怨田里的草，不施肥，不打农药，长得飞快，过几天就盖过庄稼，盖过地皮；花了功夫，庄稼却长得慢，如果两者调换过来就省心了。当然，这是一厢情愿。“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陶渊明就早已深确体会了除草的艰辛。我也曾帮忙除过庄稼的草，几天过后，又如雨后春笋；也见过懒人不除草，农田成了荒芜地块。小草的生命力确实顽强，顽强到代代农人根除不了它。耘锄耙犁除它，农药药它，就是不绝，真可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小草是朴素无华，正如一首歌《小草》歌词所言：“没有花香 ，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 从不烦恼......”它弱小而平凡却富有坚韧的生命力，无论外部环境如何恶劣，它都敢于与之抗争到底，严寒酷暑，影响不了它随处茁壮生长起来；贫瘠干旱，影响不了它无忧无虑生存；狂风洪水过后，依然傲然挺立。它长在农田里影响庄稼的长势，长在果园里威胁果树的成长。因此，农民千方百计除它，用锄，用农药，用火烧；年年如此效仿，却岁岁长势依旧旺盛。

虽然小草有影响农作物生长的危害性，但还有它有用、积极的一面，为我们的生活贡献了不少。割下来了的小草不仅对庄稼有益，还可以晒干燃烧用来做植物肥料或喂养农作物，实现绿色循环利用。这是典型的“化害为利”的做法。

割下来的小草，可以用来喂猪、喂鹅、喂兔。在物质不发达的年代，连家畜饲料都买不足，青草就添充了猪鹅兔的饲料，农村小孩放学后，常常提着一个竹篮，帮家里割草，回来后，往猪圈、兔窝、鹅棚一丢，闻着那散发着清香的清草味，猪哼哼地跑过来，兔活蹦乱跳窜过来，鹅扇动着两翼连飞带跑过来，猪兔鹅吃得乐，省些买饲料的钱。

在农村使用大灶大锅的年代，燃煤远远不能满足需要，天燃气炉灶更为尚未耳闻，那怎么办，村民就上山割青草晒干，或到山坡划拉枯草，做燃料，可以烧水，炒菜.......我家还保存着一支曾经割草的镰，木制镰柄已被手握得光滑了，镰刃口已磨去了近半。

冬日，天气干燥，村民常常三五成群上山割草，有人会说：“某某山的草长得盛，不少白棉草，挺好烧的，一镰下去割不透，”有人会说：“趁着好天气，风干物燥，草轻容易挑”，这样一呼百应，早上出发，割草的手里操着镰，拿着绳子，肩上扛着尖扁担，往山里奔去，这个时候，漫山遍野里随处可见挪动着割草的身影，成了一道靓丽的劳动风景线。到了中午时分，他们挑着成捆草归家，个子高大的挑大捆，矮小的挑小捆；也有的几个人合伙用驴车拉草捆下来，大家脸上写满收获的喜悦。

因自己尚小，未能参与割草，但耳濡目染，了解了不少常识，家人割草前，须将草镰磨砺一番，非得锋利光亮不可，并伴有阵阵“咔嚓”“咔嚓”磨镰声，正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向阳地带的草长势格外好，背阳地带的草长得缓慢。也懂得了，清晨的小草，色泽鲜绿，叶脉间衔着小小的露珠，晶莹剔透，浑身散发着清新的气息；中午的小草，迎着强烈的阳光茁壮成长，颜色变深；夜晚的小草，劲风掠过频频点头，散逸出阵阵诱人的清香，那味道好闻极了。也体会了，在草丛中抓螳螂的乐趣；见识了，含羞草叶会自己张歙。也难忘，放学后同伴们在草丛中玩耍嬉戏的快乐时光。

如今，家乡人早已不用上山割草了，倚窗眺望，一片片小草装扮着家乡，到处青山绿水，红的是花，绿的是树，碧的是水，点缀在红花间的小草，营造出了“红花绿草”耀眼夺目风景，家乡宛如世外桃源，守护一草一叶已成了大家的职责。

家乡的小草，在我的童年时代中，给我带来不少乐趣，给我留下许多快乐美好的回忆，也让我认识其平凡而非凡的一面。现在城里每每看到一棵棵小草，就会不由自主想到家乡那一片片绿油油的小草………

本文来源：看东岸，文：马泽松，图：百度